庆历年间,黄河决口于北京大名府的商胡,很长时间都没有堵住,三司度支副使郭申锡亲自前往治理督察。凡是堵塞黄河决口处,垂合中间的一埽(古时候用来防护堤岸或者是用来堵塞决口的治河材料。主要是由草、禾秸、树枝等捆扎而成,并掺杂着泥沙碎石),称为“合龙门”,阻塞黄河决口的成败全都在于此了。当时屡次堵塞都无法合住。这个时候合龙门的埽有六十步(三丈六尺)长。有一个叫高超的水工提出建议,认为埽身比较长,人力无法将其彻底压下去,埽没有办法到达水底,致使河水水流不断,而缆绳大多也被冲断。而今应该将六十步的埽分成三节,每一节埽长二十步,中间用绳索将它们连接起来,先下第一节,等到其沉至水底时,再在其上方压上第二层、第三层。之前的水工与其争辩,认为这个方法不可以,说:“二十步的埽,无法阻断水流。白白使用三节,所花费的时间精力财力会增加一倍,但决口却依然无法堵塞。”高超对他们说:“第一层埽下水后,自然不能堵塞水流,然后势必可以让水势减半。压上第二层埽,只需要使用一半的力气,水流纵然还是没有阻断,不过也只是小漏了。第三层埽乃是平地施工,足够可以尽人力了。处置好第三层埽之后,那么之前的两层埽已经被水中的泥沙所堵塞,便不必再烦劳人力了。”郭申锡主张之前的方法,不听高超的建议。当时贾昌朝任职河北帅并驻守大名府北门,独自以为高超的建议是对的,于是便暗地里派遣几千个人前往下流去打捞合龙失败后被大水冲走的埽。郭申锡依照旧时的方法实施完毕后而埽果然又被水流冲走了,随后黄河决口的形势就更加严重了,郭申锡因此获罪被谪官。最后采用高超的建议,商胡的决口才算是被平定了。
盐之品至多,前史所载,夷狄间自有十余种,中国所出亦不减数十种。今公私通行者四种:一者“末盐”其 ,海盐也,河北、京东、淮南、两浙、江南东西、荆湖南北、福建、广南东西十一路食之。其次“颗盐”,解州盐泽及晋、绛、潞、泽所出,京幾、南京、京西、陕西、河东、褒、剑等处食之。又次“井盐”,凿井取之,益、梓、利、夔四路食之。又次“崖盐”,生于土崖之间,阶、成、凤等州食之。唯陕西路颗盐有定课② ,岁为钱二百三十万缗;自余盈虚不常所 ,大约岁入二千余万缗。唯末盐岁自抄三百万,供河北边籴④ ;其他皆给本处经费而已。缘边籴买仰给于度支者,河北则海、末盐,河东、陕西则颗盐及蜀茶为多。运盐之法,凡行百里,陆运斤四钱,船运斤一钱,以此为率。
其末盐:粉末状的盐。定课:固定数额的税收。
所盈虚:满或者是不满,代指多少。籴:买进。
食盐的种类有很多,依前面史书的记载,在四周少数民族间已经有十多种,中原地区所出产的食盐也不下于几十种。而今公私通行的食盐有四种:一种为“末盐”,就是海盐,河北路、京东路、淮南路、两浙路、江南东西路、荆湖南北路、福建路、广南东西路共十一路地区的人食用。其次是“颗盐”,出产于解州盐泽及晋州、绛州、潞州、泽州地区,供给京幾路、南京路、京西路、陕西路、河东路、褒州、剑州等地的人食用。第三为“井盐”,是通过凿井而得到的盐,供给益州、梓州、利州、夔州四路人食用。第四种是“崖盐”,出产于土崖之间,供给阶州、成州、凤州等州的人食用。只有陕西路的颗盐有定额的税收,每年的盐税为二百三十万缗钱;其他的税收数额多少并不固定,每年大约收入二千余万缗钱。只有末盐每年独自发行的盐钞有三百万,供河北边防官兵的食盐买进;其他地方的盐税大都作了当地的官府经费。边缘地区买进食盐的经费主要依赖于三司度支部所管理的中央财政,河北采用的是海盐、末盐的税收,河东、陕西则多采用的颗盐以及蜀茶的税收。运输食盐的方法,凡是每行一百里,陆运每一斤收四钱,船运每一斤收一钱,以此为标准。
太常博士李处厚知庐州慎县其 ,尝有殴人死者,处厚往验伤,以糟胾灰汤之类薄之② ,都无伤迹,有一老父求见,曰:“邑之老书吏也所 。知验伤不见其迹,此易辨也。以新赤油伞日中覆之,以水沃其尸④ ,其迹必见。”处厚如其言,伤迹宛然。自此江、淮之间官司往往用此法。
其太常博士,庐州,慎县:太常博士,太常寺卿的属官,主要掌管宗庙礼仪,负责古今礼仪制度的研究工作;庐州,州名,今安徽合肥;慎县,今安徽肥东梁园。胾(zì):大的肉块。